第219章 我爱你再见。(第5/7页)
“……”
柴辽沉默良久,忽的垂眼,拨开亭画被血濡湿的发丝。
“停战。就按他们说的做。”柴辽看着徐行,道,“你成功了,大获全胜,感到高兴吗。”
“现在,去吧。”
……
自昆仑来到虎丘崖要十日,从虎丘崖前往鸿蒙山脉只需要四个时辰,甚至更快。
持续不断的地震会引发其它致命的天灾,火灾、泥石流、海啸、洪涝,甚至大型的瘟疫。长久以来负隅顽抗的重担终于消失了,徐行感觉不到丝毫痛楚,也并不疲累,她看似在走,却像是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在牵扯着她,让她不必费哪怕一点心思去分辨方向。
离得越近,场面就越混乱不堪,附近的火已燃起来了,转眼便连绵烧了四五个山头,半边天染着红色,宛如末日,所有人都在往外撤离,奔逃,他们只看着自己眼前的路,压根无暇去觉察周遭有什么不对。
徐行逆着人流,往滔天的火光处走去,暮光映照间,她的脸上没什么神情。
她终于有时间思考,一刻不停的、从头至尾的,一次又一次地思考。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是哪里有纰漏?
是她的想法出现差错了,还是自一开始就没有对上过?不该是这样的结局,怎么想都不会出问题的,到底是哪里,到底是哪里,是哪里没有算到,是哪里出错了?!
再想一次。再思考一次。仔细地,再想一次,从一开始,到最后的结束,任何的细节,都……
轰然一声巨响,天边一道山脉冒出浓厚的
黑雾,升向天际,看上去简直像天边崩塌了一块,露出漆黑的空洞。周遭骤然响起的尖叫声中,徐行抬眼看去,脸上仍是空白的。
从前她以为,最大的绝境不过是天塌了,有她不要紧,没有她也不要紧,总有谁咬一咬牙也能顶起来。
但现在看来,天塌了一角,似乎很重要,又似乎不重要,一切都仿佛可以提心吊胆地继续,但她看着那一角永远无法弥补的黑,忽然觉得一切都是虚无的,没有意义的。
她的一角也崩塌了。
路边的小茶馆摊主还在手忙脚乱地试图将想带的东西都带走,见一个人怔怔站在那里,还以为是吓傻了,多嘴问了一句:“诶,朋友,你要去哪?不能再往前走了啊!”
徐行眼前忽的闪过一件事物,她似乎想要应答,下一瞬,郁结许久的鲜血喷出口角,落到地面上,她迟来的泪也终于挣出眼眶,血泪混杂在一起,她垂着头,五指深深陷入掌心,不断喃喃道:“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自亭画袖中滑落出的匕首,是她向来惯用的那把,不是自己送她的那一把。
她不是自戕,是出于什么原因,不得不这样做。她带着这把匕首,便等同于有着要杀人的准备,若她当真只是不愿活在世上,要用这种方式来完成计划,那她一定会选择将自己送她的寒冰带在身上。没有理由,没有根据,但徐行就是知道,那是她为数不多喜欢的东西,她怎么舍得!
原来是个疯子。各人有各人的命,没办法了,那摊主摇了摇头,赶紧跑了。
徐行还在往前走,不受控制地往前,走进火焰,走进岩浆,走进已经面目全非的鸿蒙山脉中。
这火轻柔又喜悦地接纳了她,不再带来任何痛苦,她的神识开始模糊,眼前不断有景象浮现。她快要死了,这才是真正的走马灯。
初入穹苍,第一仙门的山和水,和无极宗访学时小打小闹的第一,破例入住的碧涛峰。后山长老养的飞禽走兽,红尘间的花与木,焦黑一片的战场,没有尽头的灿烂的长街……
黄时雨腰间系着又时常遗落的记事本子,最后在白族禁地外轻拍肩头的手,他笑着说:“小徐行,我们多久没这样聊天啦?”
亭画藏在门缝后沉郁又暗暗不满的眼睛,那抹穿上后就再也卸不下的茧黄色,她说:“算了。谁叫我倒霉,当了你师姐。”
寻舟遮住脸的珠帘在风中微微晃动,他说:“师尊,你爱我吗?”
画面最终定格在此地,亭画的指尖陷入自己的手背,刺痛之中,她在近乎厉声质问:“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般束手被命运操纵!谁也不能让我不情不愿地死去……徐行,我问你!难道你甘愿吗?!”
铮一声,徐行向后拔剑,野火仿佛自脊骨中脱鞘而出,发出颤抖的长鸣。
“我们的确是同路人。”徐行面前的火龙令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抵抗,燃得更加剧烈,她睁开眼,双目中火光点点,依旧灼亮如星:“我不甘心……我怎么可能甘心。”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响彻在这方圆之间,不断回响。
“没有什么可留恋,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