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穹苍毕竟,死而复生这种事,无论怎么……(第5/7页)

“够了!闭嘴!!你虚情假意地令我恶心,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从你嘴里吐出来的每个字,每个字都好恶心!!离我远点!”郎辞一脚踹向她,胸口剧烈起伏,脸上失血的惨白愈发明显,她摇头道,“你该死。早就该这样了。我早就该这样了!杀了你又如何?大不了我也去死!够了,我真的已经受够了……”

这一脚踹到心口,郎无心扶着窗沿站起身,唇角血痕缓缓溢出来,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再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眼前状似狂乱的郎辞。

郎辞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她不再颤抖的手紧扼着剑,面上青气攀升,这是强行动用灵气的痕迹,她指着她,无比冷酷道:“说遗言吧。”

“……”

“我知道徐行想做什么,也知道玄素为何要留着我。想知道救回我的那人究竟是谁,又为何始终找不出破绽。”郎无心忽的道,“你知道,她们为何会失败吗?”

听到徐行的名字,郎辞眼底挣出一丝清明,她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剑,冷冷注视着眼前人。

“因为,任谁智计通神,也无法在五个错误答案中选对正确的那个啊。”郎无心迎着她的目光,笑道,“第一仙门的真掌门,幕后的掠阵者,本就可以是任何人。直到‘它’真正降临的那一日,才是谜底揭晓的时机……”

郎辞的瞳孔猛缩,眼前忽的闪过议事殿上那沉默的穹苍剑阵。她几步踏向郎无心方才站的窗边,遥目远望,山道之间,那运送降魔杵的车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只有几个鹤卫护着那个木盒,并且,前去的不是万年库,而是……议事殿?!

她近乎空白地回过头来,道:“那你呢?”

郎无心道:“我?”

“什么真掌门,什么掠阵者,那究竟和你有什么关系?”郎辞道,“是谁对你来说,明明都一样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郎无心道:“既然可以是任何人,那为何不能是我?”

“是你又怎么样?!”郎辞追问道,“你若真的当上了第一仙门的掌门,那改变了什么?!你有什么宏图大志,还是有什么非这样才能施展的抱负?你当上了,然后呢?”

这可真是个有点难回答的问题。郎无心淡淡道:“那,再说吧。”

再说吧。

再说吧?

就为了这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路上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有血有肉的垫脚石,堆起来有多少座尸山,然后你踩着他们,说,“那再说吧”?!!

郎辞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喃喃道:“你怎么说的出口……”

“你觉得,如今这些位置上坐的人,每一个都比我好,比我高尚得多么?”郎无心面无表情地低声问道,“那为何世界还是这样?”

“…………”

厉风袭来,剑锋在她颈间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郎无心险险往后一退,伸掌捂住伤口,身后赶到的鹤卫抢上,左右将郎辞狠狠架住,剑被夺,啷当一声滚落地面,郎辞面色狰狞,眼里泛着血丝,额角青筋根根绽出,她快要崩溃了,整个脸部的肌肉都在抽搐,吼道:“你去死!!你为什么还没去死?!郎无心,我诅咒你,你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快去死!!!”

郎无心看着她。

她右脸上的痂全都崩落,血和眼泪霎时淌满了整张脸,用最恶毒的语气声嘶力竭道:“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人!是母亲,是姐姐,是谁都无所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母亲当年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来换你……换你这个该死的恶魔!要是她还活着就好了……该死的明明是你……你把娘还给我!!还给我!!!”

她挣扎地太过剧烈,四个鹤卫都险些控制不住,为首那人面露难色,道:“军师,这……您妹妹,要怎么……”

郎无心的手还覆在颈间,鲜血自指缝中不断溢出,打湿了领口,血珠落到长命锁上,她漠然看着郎辞,无动于衷地开口道:“关进地牢里。”

痛骂声逐渐远离,她赤色的眼瞳自郎辞的背影收回,在地面那串淋漓的血痕上定了定,随即,径直踏过血迹,复又站回那道窗前。

死寂的夜里,她好似在看,又好似没在看,直到那几人彻底将圣物带进议事殿里。

好了。

会是谁呢?

……

月色渐淡,五掌门蔺君有些疲累地揉了揉额际,桌前几道相似却又不同的字迹摆得紧密。

自从上次发觉二掌门的字迹有异样后,她便在暗中搜查证据,但连番下来,却得出了一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结果。

……那异常的字迹,和二掌门的有同一种笔锋,听闻二掌门的字是由师叔所授,那师叔便是早早就大限将至退位让贤的那位,她将其生前的笔迹找来比对,竟和那异常字迹似是一人所出——可死人哪能写字?莫非是假死?这么多年来没有踪迹,又为何如今陡然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