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4页)
她用这样的表情喊傅易沛的名字。
傅易沛说“嗯”,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或者喝牛奶。
林晋慈摇摇头,把自己的手放到傅易沛手心,傅易沛配合着,由她将一根根手指探进他的指缝,十指相扣,听到林晋慈说:“我不想进去了。”
“那就不进去了。”
停了停,她又说:“其实,头有点晕,有点想睡觉了。”
“那我送你回学校休息?”
林晋慈又摇头。
傅易沛问:“那你想怎样?”
某些时刻,林晋慈对着傅易沛,就像普通凡人对着阿拉丁神灯一样,会不忌讳将心底最直白最渴望的想法告诉他,并且觉得傅易沛都可以通通实现,她说:“我想睡一会会,然后脸不红了,继续跟他们玩,唐德说待会儿打桥牌,我想打,他们都打不过我,但是现在不想进去被别人看到。”
傅易沛颧骨升起,便再落不下来,觉得林晋慈不仅样子可爱,喝醉了说话也可爱。
他目不转睛看着林晋慈,只顾着笑,忘了说话,直到林晋慈问他,傅易沛,你喝醉过吗?他才回神。
傅易沛否定得很快:“没有,我为谁喝醉啊。”
林晋慈不高兴了,抿了抿嘴,像没拿到满分的第一名,质问道:“那我为什么会喝醉?我刚刚在镜子里看了,脸很红,显得人很笨,你没有这样过吗?”
傅易沛故作恍然:“我想起来了,好像有过。”
“是为谁?”
她样子过分认真,傅易沛只好接着再演:“是谁呢,好难想啊,应该是当时醉得太深了。”
傅易沛是否醉得太深无人知晓,但林晋慈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脑子很晕,听了这话,她好像没有怀疑,不知道是不是真信了傅易沛的话,也没有继续追问。
“傅易沛。”林晋慈又喊了他一次,声音很轻,似甜汤上飘起的一层雾气,朝所望之人袭来,“你走吧,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下,你不要管我,等我好了,我再进去。”
傅易沛没管她,只是告诉她,她一个人睡在秋千这里,也会被人看到,并提供一个林晋慈绝对满意的方案——他在这里陪她,给她打掩护,不让别人看到。
傅易沛把自己的拉链帽衫脱了,拉着林晋慈的胳膊,穿完一只,穿另一只。
林晋慈起初有些不愿意,这样好像没有把她当做成年人对待,手肘朝后很轻地躲了一下,但是还是被傅易沛一把捉回来,塞进袖筒里,然后又觉得,好像只是感到奇怪,心里并没有不喜欢的意思,林晋慈小声咕哝,说会热,她刚刚在室内才脱掉外套,而身上这件米白的外套还带着傅易沛的体温,纤维都似在发烫,不太舒服,像发烧的人裹紧被子,愈加燠热。
“晚上在降温,你待会儿睡着会容易感冒,你忘了你前阵子流感受了多少罪了?”
傅易沛苦口婆心,林晋慈想到头重脚轻去医院输液的经历,这才乖乖不动。
由着他给自己穿上袖口足以遮住指尖的宽大衣服,然后手指如小虫一样,一点点挪,慢慢爬出来,露出一截透粉的手指。
傅易沛很高,外套也很大,过长的袖口堆折在腕间,又被水袖般摆出去,林晋慈弯弯唇,想到幼时暑假在外婆家披床单演戏的表妹,好像获得了一点小时候错过的快乐。
“这两个垫子不知道被多少人靠过,肯定不干净。”
傅易沛安排好靠垫合理的位置,因为林晋慈要使用,又忍不住嫌弃它们不够好。
拉好外套的拉链,傅易沛甚至把外套后面宽宽大大的帽子都扯起来,给林晋慈戴好,保护她的头发,然后让她比较舒服地枕在自己的腿上,低眼看她。
“睡吧,待会儿喊你起来玩。”
在秋千上曲腿侧躺的林晋慈好像不是很困了,睁着雾蒙蒙的眼,问的问题却暴露她并没有清醒的事实:“我就喝了一听啤酒,你呢?”
“三听。”
“平均每人喝了两听。”
傅易沛失笑:“完全正确。”拇指落在林晋慈肌肤薄又发红的眼角,在那颗褐色小痣上轻轻蹭了两下,“先别算数了,大数学家。”
林晋慈不肯闭眼,认真纠正道:“我是不可能成为大数学家的。”
“哦,是我弄错了,快睡吧,大建筑师。”
林晋慈睫毛敛了敛,白皙的脸庞被过多的绯色占据,一瞬鼓腮的神情,如纯真的小孩子,声音低下去:“这个……可能也是成不了的。”
傅易沛拉起她的手,醉意太盛,林晋慈连软软的手掌心都是热的,他垂眼细瞧,林晋慈的手指动了动,以示疑惑,问傅易沛在看什么。
“看你的命运。”
“什么命运?”
傅易沛一本正经:“掌纹里显示你以后肯定会成为大建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