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第4/6页)

正副使都没有说话,院子里弥漫着低落的情绪。

“要是我能回去,定要让大人制裁朝鲜。”

“制裁算什么?我让我爹说服陛下出兵!!”

众人七嘴八舌,倒让气氛微微回暖了起来,就在这时,院里响起一道弱弱的声音:“郅副使,也许我有办法……”

众人大吃一惊,顺着望过去,居然是吕禄。

吕禄揪着衣袖,对父亲坚持要送他来使团的举动又是一阵无言。都说了他对外交不感兴趣,现在好了,死到临头了,吕二公子现在只想扑到天子表弟面前诉说委屈,怎么次次受伤的都是他?

与郅都搭话,也是要鼓起很大勇气的,但命都快没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见郅都看了过来,吕禄有些遏制不住的紧张。这也是他灵光一闪,想出来的主意,灵感的提供者正是大汉天子,从前的小梁王:“不知梅花司的小三儿在不在?如果他不在,需要一个身手利落的惯偷……”

实则吕禄也在赌运气,如果小三儿不在,梅花司无人,那么就真的没有出路了。

郅都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隐约从记忆里翻到了什么。这位建成侯的公子,曾与小三儿有过合作,下一瞬,他毫不犹豫地道:“跟我来。”

吕禄随他进了卧房,只见空地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短打服的男子,身形矮小,正是小三儿。

吕禄大松了口气,抹去额间冷汗,又哆嗦着手,从衣襟里掏出刻刀和玉璧。殊不知小三儿看到他,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这,这……

吕禄再一次问郅都:“朝鲜二王子和三王子,是不是都有夺位之心,豢养的势力只比大王子低一线?”

“不错。今晚宫变,许是大王子谋划已久,意图瞒天过海的一场豪赌。”

吕禄松了口气:“那就好办了。”

这下轮到郅都问他了:“你说需要惯偷,偷什么?”

这事一回生二回熟,小三儿嘴巴一快,赶在吕禄前面积极地抢答:“偷国玺。”

挤在门口的众人:“?”

蒯通:“??”

.

就在朝鲜武士将汉使包围的时候,大王子卫蒙越过重重宫禁,终于来到国主卫满的榻前。

朝鲜王喝了药正在沉睡,因为腿脚不便,已经许久没有下床了。他看着面色虚弱,形容苍老的父亲,再也抑制不住兴奋,一张憨厚的脸,浮现出浓浓的志在必得与野心。

等到太阳升起,整个朝鲜就是他的了。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传位诏书——他不信父王病笃而没有留下后手,如果诏书上的继承人不是他,那么,今晚还有得磨。

如果是他,那么传位的日期将有变动,从明天起,他就是朝鲜新任国王。

他无声地给手下打了个指令,手下当即四处翻找,其余带了刀剑的武士守在外头,将寝宫围得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寝殿的书架,桌案,甚至牌匾,全都被翻找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不止诏书,国玺也了无踪迹,大王子狠狠拧眉,有些不可置信,难不成藏在他不知道的密室里?

王宫是有密室存在的,只不过只有亲自督建的父王才知晓。不能再拖了,倘若拖到天亮,一切努力将会付之东流,他一咬牙,决定唤醒苍老的国王,让他亲口说出诏书的位置。

如果传位诏书真的不存在,那就现写一封,盖上国玺——国玺放在哪儿,同样只有父王才知道。

朝鲜王被灌下了安眠的补药,直至长子在耳边大声呼唤,这才悠悠转醒。

他浑浊的眼珠睁了睁,当即意识到了什么,犹如被侵犯领地的年老雄狮,呼吸沉沉地望向四周。

“卫蒙——”他又惊又怒,“你在做什么?”

“父王老了,对待汉人卑躬屈膝,实在不能引领朝鲜国走得更远。”大王子恭敬地跪在床前,提到汉人,眼底浮现仇恨。他生在朝鲜,绝不承认大汉是他的故国,这回派遣使臣前去长安,也是他的主意,一开始,他就没想让出使朝鲜的汉人活!

随后他道:“儿子需要父王告知传位诏书与国玺的位置,还请父王传位于我!”

朝鲜王眼珠瞪得大大的,半晌手开始抖:“出去。”

大王子充耳不闻,又笑着说了一遍:“还请父王传位于我。”

白发苍苍的朝鲜王朝他斥责,怒吼,无非是一些“狼子野心”“来人啊,竖子放肆”之类的话,他的笑容渐渐隐去,最后面无表情:“父王果真铁石心肠至此吗?”

那他就要采取一些出格的逼问手段了,父王明明摔倒过一次,却还不爱惜身体。

……

又一个时辰,朝鲜王晕了过去,手指被针扎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