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9章 苟行于世(4)三更(第2/3页)

他正站在伯邑考身后,跟一老者说话。从身上的饰品看,颇为温和的老者便该是比干了。

此刻,伯邑考的声音传来,清清淡淡的:“……此番选美,只四镇之危?四镇不安,天下何安?”

言下之意,大王试探的只有四侯么?难道不是逼迫天下臣属?此乃丧人心之举啊!

比干抚着胡须:“此干系甚大,老夫正要入宫求见大王,请大王收回成命。”

伯邑考站起来:“王叔乃忠贞之臣,所思所虑无不以大商为重……”

正听着呢,就又听到脚步声。

桐桐扭脸去看,见家臣带一中年男子前来,看穿戴该是朝中官员。

家臣见礼:“女郎!”

桐桐颔首,看向身后的客人。

“此乃杜太师。”

杜太师?干嘛的?

桐桐正要琢磨呢,就见里面有了动静,有人出来了。她朝后退了一步,正是伯邑考和四爷从里面出来。

四爷看了桐桐一眼,压根就没时间和机会说话,只能彼此对视,而后微微颔首,一个继续站着,一个走了。

杜元铣才还惊讶这府中女娘何以这般好的面相,又被刚才过去的一位公子惊了一下。

来不及细想,王叔叫了,杜太师便进去了。

进出之后,还从窗棂格子上往出看,直到那道身影转过弯去。

“太师看什么?”

“王叔,之前那客人满身贵气,何人?”

“姬昌之子,伯邑。”

外面的桐桐心有些慌:四爷金儿穿戴的比昨日阔气了些,身上的皮毛是上好的。

可她却不知道,是伯邑考把他的衣服给了四爷。

而今,这杜太师一说贵气,比干就说了身份,杜太师自然也就以为他看见的是伯邑考。可其实呢?他说的应该是四爷。

她想走了,这杜太师怕是有点什么道行。

转身要走,可想了想,还是不行:该看出来的已经看出来了,自己走了,并不能改变什么。可要是自己留下,至少知道这老儿到底看出什么了。

“自昨日始,府中祥瑞之气萦绕。昨夜有妖气急速来去,府中祥瑞之气不变……故而,前来恭贺王叔!”

比干:“……昨日?”

“正是!不知门外所站女郎为何人?”

“嫡长孙女。”比干说着,就看了家臣一眼,“请女郎进来。”

家臣有请,桐桐便进去了。

“女郎好面相。”杜元铣围着桐桐转,不住的打量桐桐,“周身尽皆祥瑞之气……”

比干皱眉:“如何?”

“自是可福泽深远。”

比干垂下眼睑:“多谢杜太师吉言!”紧跟着,他就说,“陛下欲翻修摘星台,此事多劳太师。”

“分内之事而已!”

比干说桐桐:“去玩吧。”

“喏!”

桐桐应着,转身出去了。比干不喜杜元铣的言辞,故而将此人支去翻修摘星台了。

木秀于林,非吉事。比干七窍玲珑心,如何会想不到这一层。

桐桐等杜太师走了,便主动去见了比干。

比干看着眼前的女郎,“桐!”

“喏。”

“可愿去女娲庙修行安身?”

桐桐:“…………?”

“女娲娘娘乃上古正神,你既有祥瑞之气,必为神灵庇佑所至!故而,当侍奉娘娘三年,以显赤诚。”

桐桐:“……”躲不过,是吗?女娲要召轩辕坟三妖,狐狸精和琵琶精不敢欺瞒女娲娘娘。那自己身上的异象迟早还是会被发现的。

只不过是早与晚,是主动与被动的差别而已。

她缓缓跪下行礼:“孙女听凭祖父安排。”

比干叹气:杜元铣是有些能为,然则此人嘴太大,这一路来一路去,不知已然告知了多少人。等此事传至宫中,君王如何看?

皇室又如何?帝王一样可征兆入宫服侍。

杜元铣,杀之尤不解恨。

桐桐在这家里住了一日,而后启程,前往女娲庙。

连四爷都听说,杜太师说王叔家女郎满身祥瑞,西伯侯之子贵气逼人。

这西伯侯之子,别人以为说的是伯邑考。可再结合他给桐桐的判词,不难猜到,他其实说的是自己。

杜元铣——爷动了杀心了!

伯邑考的命本就难保,这一言辞,当真是要不给人活路了!回头,你要再指认爷,爷这命也要不保。

勘破天机,却守不住天道之密,死不足惜!

而今,桐桐又去了女娲庙……上古正神面前,可还有遮挡的余地?

他看向女娲庙的方向,跟伯邑考说:“……大兄,听闻半年前,女娲娘娘寿诞,大王被女娲娘娘姿容所惑……弟欲往一观,明儿作画像以进献……”

还有此事?

“是!弟适才出恭时,隔墙听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