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第2/3页)

貂蝉轻巧提了一句,“此等厚待,袁绍之流可无福消受。”

公孙瓒更是眉飞色舞,嘴角的笑容险些压不下去。

对啊!陈昭为什么不让别的诸侯去草原,只给他如此厚待呢。就是因为陈昭崇拜他、看重他!

面子里子都有了,他又打不赢陈昭,天天跟遛狗一样被昭明军玩弄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公孙瓒轻咳一声,倨傲负手:“本将军还有最后一个条件。”

败军之将还敢讨价还价?

貂蝉面上笑意不变:“将军请说。”

“告诉本将军——”公孙瓒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中燃着熊熊怒火,“那些辱骂之词,究竟是何人所写!”

他猛地拍案,震得倾倒的酒樽滚落在地。

“某要与此人单挑!”

“生死不论!”

啊。貂蝉眉心缓缓舒展开,那的确人之常情了。

犹豫了半天,貂蝉才十分可惜道:“此人是一士人,主公留他还有用处。”

“不过将军放心,我可托同僚将其殴打一顿,以消将军之恨。”貂蝉又补了一句。

她收缴到一本野史,说她是狐狸成精,迷得主公晕头转向……先前貂蝉忙着上进,没时间计较,如今大事了却,她也该是时候找罪魁祸首“聊一聊”了。

公孙瓒望着貂蝉面上骤然浮现的狰狞表情,被吓得往后一跳。

识趣没再多说什么。

很快,一纸诏书便抵达公孙瓒手中。诏书上的印章除了传国玉玺之外还有一枚陈昭私印。日后陈昭代汉,此封诏书依然有效。

公孙瓒握着这份诏书,又抬头望了一眼拆除过半的易京城墙,神色复杂。

“唉。”公孙瓒一声叹息,似是无奈,又似是放下。

“忙活十几年,空忙活一场。”公孙瓒拎着酒坛独登箭楼,战争戛然而止,这处随城墙而加高了三次的箭楼也空荡荡再无一人。

公孙瓒坐在箭窗旁,拎起酒坛猛灌三大口,窗外朔风呼啸,却吹不散胸中那股空落落的茫然。

城下役夫们的笑声顺着风飘上来,他们抡着铁锤砸向他亲手督造的城墙,那些黝黑的脸庞上洋溢着的,是他多年未曾见过的欢欣。就连昔日麾下士卒,此刻也解甲加入拆除的行列。

从此处往下看,公孙瓒还看到几个他的亲信正围着昭明军中将领套(LxdW)近乎。愿意跟随公孙瓒一同前往草原大漠的士卒,多是些无亲无故之人,有家有业的士卒大多都选择留在幽州,换一个主公效力。

他们都是他军中的精锐,又有多年边军经历,另投陈昭也不难。

公孙瓒头猛灌,略显浑浊的酒液顺着胡须滴落,浸透了胸前铠甲。

“我当初为何要起兵?”公孙瓒喝醉了,嘟囔自言自语。却侧着头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为何要起兵。

应该是想当皇帝吧,天下谁不想当皇帝。

那后来又为何建造起了易京筑高楼自困?废话,他再傻过了这么多年也该知道手底下一个靠谱谋士都没有当不了皇帝了。

可是已经晚了,到了那个地步,不是他想退就能退的了。

公孙瓒长吐一口酒气,忽然大笑:“嘿,还是打外族爽!什么也不用想,也不用和那些士族打交道,也不用听那些读书人吱吱歪歪,爽!”

白马所向,胡虏避战,他白马长史威震北疆,爽!

夜风猎猎,公孙瓒斜倚箭窗,衣袍翻飞如白雀。他信手拎着半倾的酒壶,任残酒洒落城下,化作点点碎星。

楼下星星点点的火把,那些役夫还在连夜拆除易京,和着拆墙的夯声,公孙瓒轻哼着幽州民谣:

“……燕代少年任侠气,相逢半是幽并儿……”

残酒倾洒如星,幽州民谣混着拆墙的夯声飘向夜空。

解脱桎梏的,不止是这座城。

*

六月的原野上,麦浪翻滚如鎏金的海洋,灼热的南风掠过田垄,掀起阵阵带着土腥气的热浪。道旁桑树蔫着叶子,蝉鸣撕扯着凝滞的空气。

陈昭带着刘协和文武百官一起返回了邺城,将刘协安顿在原本袁绍的府邸。

她自己住在州牧府,袁绍府邸便空了下来。袁绍喜欢彰显身份,府邸修的阔气,正好能用来放天子。

收到公孙瓒降信,陈昭过来“借”一份圣旨,刘协眼睁睁看着陈昭从袖里掏出传国玉玺,啪叽一声盖了个章。

刘协攥紧衣袖,敢怒不敢言,也不敢问为何他都没摸过的传国玉玺会在陈昭手中。

“幽州已定,冀州再无外患,陛下可高枕无忧矣。”陈昭陈昭卷起圣旨,竟还笑着解释。

这话听在刘协耳中,却如催命符般刺耳。天下平定之日,岂不就是他身死让路之时?

陈昭看出了刘协的畏惧,她顿了顿,忽然出声:“我听闻陛下喜欢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