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页)
青年乌发披散,中衣前襟松散,直开至腰腹,露出大片肌理分明、冷白如玉的胸膛。
许是方睡醒,嗓音微哑,神色懒散,似乎并不清楚搂着她睡了一晚上。
温幸妤双颊飞起红云,别过头不敢看他,紧紧拽着自己的被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到最后也只是心虚道: “没,没什么。”
怎么说?总不能说昨儿夜里她莫名睡到了他怀里。
这叫什么事儿…孤男寡女同榻不说,还滚到了人家被窝。此等情况,按惯例可是要沉塘的。
温幸妤升起愧疚之心,觉得自己睡觉也太不老实了。
她暗下决心,想着今晚睡觉,一定要把自己牢牢裹在被子里,绝对不犯第二次这种错误。
祝无执看着她变化莫测,定格在心虚愧疚的脸,轻笑了一声。
温幸妤不知他笑什么,疑惑的看了过去,入目一片冷白,又飞快低下头。
祝无执瞥了她发顶一眼,扬声道:“静月,备水。”
“昨夜闷热,我要沐浴。”
闻言,温幸妤头愈发低,她尴尬不已,僵硬缩在床脚,暗骂自己睡相真差。
祝无执没再逗她,起身披了外衫,居高临下看着她:“还不起吗,你今日不是要去送香方?”
温幸妤连声道:“起,起,我马上起来。”
等她抬头,祝无执已经走去浴房了。
呼出一口气,她抹掉额头的薄汗,利落起床。
*
约莫过了半个多月,温幸妤去送香时,秦钰就告知了她好消息,说是京兆府的贵客十分满意她做的夏香,日后府上四季的香,都在秦钰的香坊定。
那贵客十分阔绰,买了香后还给不菲的小费,温幸妤分得了二百多两,实在是一笔巨款。
她揣着银钱走在街道上,一路上都雀跃不已,盘算着等到秋闱后,怎么着都能还祝无执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啊……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的数目,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能有好的嗅觉,可以配出招人喜爱的熏香。
想着想着,她开始盘算起以后的生活。
等离开祝无执,她先带观澜哥回家,将他风风光光葬了,然后开个香坊,等开顺了,就雇几个护卫,亲自去寻妹妹。
若是妹妹过得好,生活富裕,那就给妹妹添嫁妆,做她的底气。若妹妹过得不如意,就把妹妹接回家来,好生照料,再给她寻个如意郎君,如果她不愿意嫁人,那也没关系,她们姐妹俩可以一起开香坊,互相扶持相守,怎么着都能顺遂快乐过完一生。
畅想着以后的日子,温幸妤唇角翘起,笑眼弯弯。
茶楼之上,青年临窗而坐,视线落在女人脸上,见到她欢欣雀跃,也唇角微勾。
李行简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就看到祝无执目光落在窗外,似乎并没有听他说什么。
他“啊”了一声,哀怨道:“这破街道有什么好看的,您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女人的身形消失在转角,祝无执慢悠悠转回头,瞥了眼李行简,回道:“昨日那边来了信,王岐确实是王崇私生子。”
“通判是王崇的人,知州看似与谁都无瓜葛,但据我亲信探查,他与转运使林维桢交往甚密。”
“他当是林维桢的人。”
李行简长眉一挑,没想到说的话祝无执都听进去了,并没有三心二意。
他琢磨着祝无执的话,心中大致明白了对方想要做什么。
永兴军路下辖十五州,同州乃其中之一。府有二,京兆为首,河中次之。林维桢是永兴军路的转运使,主管财政兼监察地方官吏。转运使又叫“漕臣”,是实打实的实权大吏。
若是能一直在地方做漕臣,也算是占据一方,但太宗为了避免地方官员窃权,早有应对。路、州、县的官员都由中央官兼任,属于差遣性质,所谓“以京、朝官权知,三年一替”。[1]
差遣制度,意思是无论地方官或中央官,他们的官名和所任职务大都分离,“事之所寄,十亡二三”。当时有所谓“官”、“职”、“差遣”的区别。“官”成了一种等级待遇,“职”是一种加官,“差遣”才是实际职务。这样,地方官的权力分散,任期短暂,很难形成气候。[2]
林维桢已经在永兴军路任转运使两个年头,若是想留任汴京升二品,必须要做出些政绩来。
永兴军路地域特殊,毗邻西夏,除非有战事,不然很难做出什么实绩来。如今海清河晏,西夏忙于内讧,近几年绝对不可能扰边掀起战事。
林维桢出身寒门,能做到转运使的位置已是不易,年逾四十,还能有几个三年用来升迁?
祝无执提起知州朱良畴和转运使林维桢,想必是要和这两人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