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你亲我。”(第2/4页)

薛瑛神情怔然,疑惑道:“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只是突然想到。”

薛瑛理所当然道:“这不是你从始至终就应该有的觉悟吗?”

他不是她夫君吗?为了她付出一切不是应该的吗,怎么现在才有这种想法,说明他这个夫君当得还是不够合格。

程明簌不禁失笑,“嗯,你说得对。”

闹腾许久,已经是半夜,夜深人静。

薛瑛消失的困意卷土重来,眼皮沉沉垂下。

程明簌揉了揉她的脸,将人抱到榻上,他自己却没有躺下。

薛瑛强撑着睁开眼,“你不睡觉吗?”

“一会儿。”程明簌说:“你先睡。”

薛瑛翻了个身,程明簌在榻边站着,拿来一个软枕,塞进她怀中,等薛瑛睡熟了,他轻手轻脚出门。

薛徵的屋子里还亮着灯,他有军机要务要忙,近来睡得都很晚。

“世子。”

小厮敲了敲门,轻声道:“姑爷求见。”

薛徵笔尖一顿,抬起头,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旋即松开:“让他进来。”

程明簌推门而入,屋内烛火跳动,映着他平静无波的脸,他向薛徵行了个平礼,姿态从容。

薛徵目光锐利,审视着这位深夜造访的妹夫兼亲弟弟,“有什么事吗?”

两人都心知肚明那层血缘关系,也清楚彼此间并无多少兄弟情谊。

在薛徵眼中,程明簌是新帝麾下炙手可热的谋士,薛徵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打算,若有一日注定对立,薛徵也不会手软。

程明簌并未拐弯抹角,他直视薛徵,开门见山,“兄长欲取大位,不知打算如何行事?”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明日是否下雨,内容却石破天惊。

薛徵眉心下压,饶是他心志坚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白问话惊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程明簌,沉默片刻,没有隐瞒,淡声道:“我意在起兵,清君侧,正乾坤,只是时机尚需等待,仔细筹谋。”

“时机?”

程明簌轻笑一声,“兄长,机会从来不是等来的,是靠抢来的。这天下大势,瞬息万变,不会给你三年五载去慢慢筹划。新帝刚登基不久,正是根基虚浮的时候,如沙上筑塔,随风而散,你想等,就不怕他站稳了脚,像先帝一样向你开刀吗?”

他话语刻薄,毫无真情可言。

薛徵沉默片刻,“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程明簌直言,“我可以助兄长一臂之力。”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锋利,“去年,我献策让新帝广建安民所,赈济流民,为他博得贤王之名,此计虽收效甚快,实际上后患无穷。”

程明簌幽幽开口,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

“先前为了填补账目亏空,新帝就已经掏空了私库,他又要招募私兵,哪来那么多的钱用来安抚难民,所以挪用了本应拨给边军的粮饷,并提前半年征收了重税,只是当时边关战事吃紧,这件事便被掩盖了,时间一长,弊端才会大规模涌现。”

“再者,先帝死得蹊跷,连遗诏都没有留下,只听人言,说什么,‘忽而暴怒,呕血数升,当夜大行’。”程明簌抬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幽暗,“新帝登基未稳,若此时有流言指其弑父夺位……”

他每说一句,薛徵的脸色便变化一分,“你不是向着新帝吗,你为他出谋划策,既然早就知道这些隐患,为什么还……”

“我只是别无选择。”程明簌冷笑,“你死得早,侯府落魄,我要养薛瑛,我不替六皇子卖命,你觉得你爹娘妹妹怎么活到现在的。”

薛徵无言,反应过来,程明簌很早就在埋线,他就没想要辅佐六皇子,那些所谓的良策,从一开始就为六皇子埋下了覆灭的种子。

程明簌看着薛徵变幻的神色,语气沉重,“我会在京中做内应,兄长只需引兵至京畿,我自有办法让新帝众叛亲离,届时,兄长效法前人陈桥旧事,黄袍加身,便是水到渠成,名正言顺。”

薛徵心头一震,他袖中的手握紧了,“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你,我只是想讨我夫人开心。”

程明簌笑了笑,“她想当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自然要帮她,兄长若登上那位子,当妹夫的也沾光不是,况且,新帝迟早要发现不对的,到那个时候,我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早为自己另谋生路。”

薛徵说:“你有这谋略,何不自立为王。”

“没有兴趣。”

当了皇帝,并非真的睥睨天下,也多的是身不由己之处,程明簌没有这个癖好。

他说完要说的,拱了拱手,“我回去了,兄长早作打算,最多只剩半年,时不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