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亲密(第2/4页)
孟蹊还是在意那堂官。从未如此清楚地知道这是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赵明宜觉得不能只她一个人受气,仰头道:“便是我接了又如何,我已经及笄,正当芳龄,如何受不起旁人的钦慕?还是你认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要我离你的同僚远一点!”
她觉得他应该讨厌她透了。
可是为什么又要来纠缠呢。
他眼见着她别过脸去,脸都气红了。他顿觉自己做得冲动,回来之后从未如此冲动过。也慢慢平心静气下来:“我没有那个意思……”
赵明宜只觉头顶的声音缓而轻,好像妥协一般。
他年轻的时候就很板正,跟梁棋有一点像。可是他从云州那样偏僻的地方走出来,比梁棋更多几分韧性,不怕苦不怕累,像视汛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也愿意去做。
他其实连她当年为什么喜欢他都不知道吧。
“算了……”她叹了口气:“你我都是明白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你与王家走得近,还有张济崖的公子……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你若要伤害我身边的人,便是朝廷命官,我也是要买你的命的。”她面色也发冷,一字一句。
孟蹊听见她的话,昏沉了一瞬,心口像堵了什么东西。
她看着他眼里再没了光彩,也不再会对他笑。从前他漠视的东西,如今却再也没有了。
“你要买我的命吗?”他负着手,声音晦涩又沙哑:“那你要承受得住后果的。”
“你说什么?”她猛地抬头,根本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最在乎谁?你母亲?她已经被你救下来了……那那个人呢,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知道他的下场是什么吗?”他面无表情地陈述着,负在身后的手却一点点收紧:“你该知道,他那样位置的人,做过不知道多少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想要善终是很难的,蓁蓁。”
他很少唤她的小名。
或者说几乎没有。
今日这两个字念在口中,反而尽是苦味。
赵明宜眼前有一瞬间地发黑:“你住口!你怎么敢这样说!”她想起当初赵枢杀了副都御史房鹤名,悄无声息……可那只是她所知道的,冰山一角而已。唇瓣发白。
“你看,你知道些什么吧。”他看见她害怕的样子,肩膀都在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在想,他若要留住她,是不是只能用伤害她的方式。
她疼,他也好过不到哪去。
“你太多事不知道了。你若要买我的命,我等着你就是。”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点都不明亮了。吓得失了神采,脸色发白。
转身离去。
他的身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等人走后,她才失了力地扶着白墙,腿脚发软。
‘不得善终’这四个字是她第二次听见了。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是她出嫁后的第二年,京师动乱,赵枢亲口跟她说的。说的人云淡风轻,听的人却心惊肉跳。
以至于她记了一辈子。
“不会的……不会的。”她呢喃着摇头,心慌地感觉却挥之不去,头像要裂开了一般地疼。
傍晚天边依然乌云阵阵,雷雨不停。孟蹊回到房里的时候,那被锁在屋里的堂官气得过来按他的肩膀,却是没料到这看起来文弱的探花郎反手便制住了他。
“你干什么?”
堂官气笑了:“你说干什么?好哇你,我从前觉得你孤高,清心寡欲之辈,昨儿才问你对人家姑娘动没动心思,你不答,我便以为你没有。哪成想你今天跟我来这一套!”翻了个白眼,直看向门锁。
孟蹊道:“你既知道她背后是谁,便该知道不可能。”
“我不可能!你就有可能?”堂官本来也不觉得行,只是被人当面指出来,面子挂不住。气得翻白眼:“你这人,端得一副清高自傲的样子,怎么可能懂得讨姑娘家喜欢?”
堂官也只是犟嘴,心知就凭着他这张脸,再难搞的脾气也不会没有姑娘喜欢。
那人不听他说了。自转过了身去倒茶。
堂官气得仰倒,也去倒茶。却是在转头间,看见窗外一行蓑衣斗笠之人进了庄子,吓得连忙去拍同僚的肩膀:“你快看,你快看,我莫不是眼花了,怎么瞧见那群人配着刀呢!”又擦了擦眼睛。
大群带着刀的侍卫,中间之人玄衣锦带,极具威严,看得人眼睛发晕。
孟蹊站了起来,却是今生第一次直面这位赵侯爷。
他或许还得尊一声,舅兄。
.
房里的门忽然开了,雨夜漆黑一片,只有梨月手里的烛火亮着,在地上投出一片影。她小心翼翼地瞧着身前的人,压着声儿道:“姑娘睡了,晚上的时候说头疼,我煮了点安神汤,喝完就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