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5/7页)
辞盈指着奴契上的手指印:“这上面有指纹。”
“如若宇文拂让人将茹贞的指纹全都烫去呢?”青年问的轻描淡写。
辞盈一下愣住:“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茹贞......”
谢怀瑾:“宇文拂做不出来吗?”
宇文拂做的出来,于是辞盈捏住奴契的手有些颤抖,她不是第一次知道其实这就是一张纸,但是......
辞盈抬眸望向谢怀瑾,她没有说出口,意思却显然是。
谢怀瑾,连你也做不到吗?
谢怀瑾当然可以,但在辞盈期待中,只很轻地摇了摇头:“皇帝手上没有实权,但宇文拂手上有兵马,还有一个盘踞漠北的父亲。”
“最重要的是。”谢怀瑾摸了摸辞盈的头,低声道:“世子府是宇文拂的地盘,宇文拂阴晴不定,我不确定如若强行接回茹贞,宇文拂恼羞成怒,他们能带回来的是人还是尸体。”
辞盈彻底颓坐了下去,松开谢怀瑾手的那一刻,被青年温柔牵住。
“但如若辞盈不是要见到人,只是要确保茹贞的安全,我有办法。”
辞盈看向谢怀瑾,被他抱到了书桌前,青年将被墨濡湿的毛笔递到她手中,摊开手包住辞盈的手帮助还在颤抖的妻子握住毛笔。
青年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些许安抚了辞盈自茹贞被带走之后的恐惧:“全须全尾地救出人来有些困难,但是送一封信进去很简单,辞盈,你最了解茹贞,你知道写什么能让茹贞等到宇文拂有疏漏,我们能将其救出来那天。”
辞盈双眸通红看着谢怀瑾,青年温柔地对她点了点头。
后来辞盈每想到这一刻,都觉得自己愚蠢,她如何会相信一个权势滔天的谢家家主救不出一个被困在质子府的茹贞。
但这一刻,辞盈认真地写下了这一封后来让她后悔了一辈子的信。
信中,她先和茹贞讲了一下她和泠月小碗的情况,告诉茹贞她们如今无虞。然后,她按照谢怀瑾所言,劝茹贞先隐忍一段时间,等到宇文拂放下一些防备之时,她就会派人去救她。
信的最后,辞盈忍不住落下了一滴眼泪,她写江南的宅子泠霜已经布置好,听说有大片大片的花园,栽满了茹贞喜欢的粉海棠,待到以后花开的时候,她们一定会一起去看。
信被叠上的时候,辞盈身体失去了力气,她有些无措地看着远处吩咐烛三的青年,有些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茹贞还是要待在宇文拂那个疯子身边,她也回到了谢府。
书案后的屏风上绣着一只鸟,被烛火映着染上了辞盈的影子。少女看着不远处的谢怀瑾,已经有些分不出真假。
她从前认定的一些东西被颠覆,桩桩件件如同迷雾一般蒙住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炙热缠绵的吻和那日裹了一件素衣就丢下她离去的事情怎么能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温柔缱绻的眉眼和她暗中听见的清淡冷漠怎么能出自一人。
辞盈闭上眼。
日子好像又恢复到了以前,却又好像不一样了。
辞盈没再让泠霜回来,江南那边本来也有夫人留下来的产业,泠霜既然已经过去,干脆就负责平日的打理。
茹贞在过年前给她回了一封信,信上说她一切都好,让辞盈不要担心,还和辞盈说最近天寒,要辞盈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信的最后,茹贞好像要写什么,但是划去了,辞盈对着灯仔细地看,却只看见星星点点染开的墨珠。
辞盈一阵心悸,青年提着灯笼敲响她的房门时,她一把拉开门扑到谢怀瑾的怀中,青年温柔地笑着,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手,辞盈像是感觉到安全的猫一般闭上眼。
自茹贞的事情之后,她越发依赖谢怀瑾。
以前的辞盈被很多东西制约,她踌躇着犹豫着一步一步向谢怀瑾前进或者后退,她将他比作彩云比作月亮,她时刻仰望着卡着自己的人格和自尊进退。
但那日雨夜,电闪雷鸣,宇文拂推开她,烛火零落在地,昏暗勾出茹贞红着眼被绑在床柱旁的模样,她拿出的那一张奴契被宇文拂轻蔑拂开,落在地上后来又被她珍惜拾起,眼泪混着雨水成为她渐而浑浊的心跳。
望向谢怀瑾,望向权势的心跳。
哪怕这是她很多年的心上人。
辞盈拥抱着身前的人,一声又一声喊着“谢怀瑾”的名字,青年温柔着一张脸,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少女的头。
小院东侧,烛三将剑收起来,每年年末的时候,她会同墨愉比武,从她十五岁那年开始,墨愉就打不过她了。
又是一场一点意外都没有的胜利,烛三无趣道:“师父,又是一年了。”
墨愉看着不远处相拥的谢怀瑾和辞盈:“嗯,又是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