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3/4页)

朱光有些犹疑看着身前的人,眼眸在青年脖颈处打转,但雨水沾湿了衣领并看不出什么。

面对辞盈的好意,谢怀瑾只是摇了摇头。

辞盈轻声道:“无事的,这伞是一件茶棚摊主的,改日你替我去还了就是。”

谢怀瑾还是摇头,一言不发。

辞盈就放弃了,毕竟也没有硬塞别人伞的道理。

她只是认出了这青年就是宇文府宴会上她误认为谢怀瑾那人,但适才隔近了看,觉得应该不是,青年脸色苍白,身上有很重的药味,苦涩的,闻了让人鼻子发酸,又听见他一直咳嗽,才忍不住开口。

朱光在一旁问辞盈雨小些了她们要不要先回去,辞盈还没说话就看见青年一人匆匆走入雨中,背影单薄,她要开口的声音又压下来:“......为什么有伞也不用啊。”

朱光抱住辞盈的胳膊:“不管了,我们先回去吧,等会雨又大了。”

辞盈不知为什么又向青年走的地方看了两眼,朱光问辞盈在看什么,辞盈说:“好像雨又大了。”

朱光一看,还真是。

又等雨小了一些,辞盈和朱光才回去。

路上辞盈一直有些走神,朱光扶住差点摔倒的辞盈,轻声问:“辞盈,怎么啦?”

辞盈轻声说:“没什么,就是心绪有些乱,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

听见这话,朱光脸色凝重起来:“昨日辞盈你说的猜测可是真的?”

辞盈垂眸:“七八分。”

不能完全确定是因为信息不够,但如果宇文拂这些年的确把所有地方都翻遍了,再结合她和朱光这些日在王府打听到的事情,那兵符在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她想的那一处。

辞盈看着窗外的雨,轻声道:“我们明日再去还伞吧。”

朱光点头,她们今日本就是去看看灯笼节再去还伞的,但行至一半又下起了大雨,本想直接赶回来但雨实在下的太大就躲了躲,太晚了,等雨小一些就先回来了,伞自然没有还成。

晚上睡觉的时候,辞盈下意识锁了门,想起什么眼眸看着锁。

她说不清心里的不安。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她只要再等一*个时机,等她拿到兵符再劝服燕季,等安排好漠北这般的事情就能回江南去和茹贞她们汇合。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辞盈解释不清心中的心慌,她总不会觉得事情太顺利了是有人做局,全天下有这样恶趣味的人只有谢怀瑾,但谢怀瑾的确不在漠北,如果他在,看见她在燕季手上伤成那样早就出来了。

这个念头在辞盈脑海中浮现的时候,辞盈有些许茫然。

她没有忘记谢怀瑾在江南放的那些人,手捏在门锁上,良久之后才放开,桌子上的蜡烛将她的影子拉长,她垂着眸走到榻边坐下来,缓慢地褪去衣裳。

等辞盈睡过去,外面的雨就停了。

漠北另一处。

烛一烛二带着大夫进去,谢怀瑾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不靠近完全看不出他在发高烧,烛一对着大夫说:“我家公子淋雨回来就发了烧,麻烦您看看。”

大夫上前去把脉,越把越蹙眉:“胡闹!”

胡闹的人在昏睡,烛一烛二听着大夫训斥:“病成这样还出门,出门就算了还淋雨,生怕病不死,糊涂,生的好好的怎么也是一个糊涂脑,这病......唉,还知道看大夫,大夫看了也叹气,去烧一壶水过来给我烫针,老夫去去公子体内的寒气。”

烛二出门去烧水,烛一听着大夫训斥。

一直到床上的人醒,大夫也没有停下,谢怀瑾安静地听着,脸上全是倦容。

大夫一针扎下去,青年额头开始冒冷汗,烛二要上前被烛一拦住,漠北同长安相隔甚远,医者有自己的针法很寻常,他请的的当地很有名的大夫,平日寻富人问诊为穷人开药,不至于害人。

大夫一施针就施了一个时辰,谢怀瑾始终没有发出一个字,额头,脖颈全是细汗,等到天微微亮,大夫蹙眉问:“你不能说话?”

说着,大夫开始诊脉。

烛一烛二低头不言。

大夫又是一针下去,谢怀瑾轻颤了一下眼眸,轻声说:“麻烦您了。”

大夫轻“哼”一声,脸色很快又严肃起来:“病了为何不治?见你小厮都穿着不凡,你定然也不缺银钱,好好的人生病了怎么不治,这高烧要再严重些可就要了你的命,再这样下去金罗大仙也无力回天。”

见谢怀瑾不说话,大夫轻叹了一声。

世间各人有各人的苦衷,但他没见过谁的苦衷是要去寻死的。

但他也只是一个大夫,开了一个药方子放在桌上,转身要走,烛二追上去塞了很大一把银钱,大夫掂量了一番约莫有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