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4页)
好像现在就很好了。
她想了很多,最后却轻声说:“我听你的。”
是谢怀瑾的身体,哪怕辞盈很爱这个人,也无法代替谢怀瑾做决定。
青年温柔地看着辞盈,将辞盈牵到身前,手轻轻抚摸着辞盈的眼睛,辞盈没有哭,只是眼睛有些红,她看着谢怀瑾,谢怀瑾也温柔地看着她。
阳光洒在青年身上,雪衣泛着光泽,辞盈在光影之间听见了谢怀瑾的决定。
“治吧。”
他想有一日能站起来,抱住她。
坐在轮椅上,他天然仰视着辞盈,需要辞盈一次次低头。
现在的谢怀瑾已经不需要辞盈低头了。
那些心中曾生的死志也随着时光一点一点消散,空出来的位置都写满了辞盈的名字,谢怀瑾笑着看向辞盈,轻声说:“我想能自己走向辞盈。”
辞盈本来就有些忍不住,听见这一句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青年看着,手轻轻擦去:“别哭。”
辞盈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哭,只是死死抱住了谢怀瑾,她哽咽说着:“会很疼,谢怀瑾,你忍一忍。”
青年温声说“好”。
治疗是从药浴开始的,李军医说从前军|队里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很多战士都是生生忍过来的,有些治好了有些就成了残疾。
但现在不在军队,能精细些就精细些。
罪无法少受,但可以舒缓一些。
徐云在一旁频频点头,同辞盈说李军医说的很有道理。
药浴半个时辰,后面李军医手上摸了草药开始推拿,又指挥起会针灸的徐云,口中报着穴位,让徐云一针一阵扎下去。
徐云乐得学习,不等辞盈说话,已经拿了银针上前。
李军医让辞盈先出去。
徐云看了李军医一眼,然后没说话。
辞盈就先出去了。
屋内,徐云道:“从前我针灸时,她一直在,私下还同我请教穴位。”
李军医手上推拿动作不停,眼中却有些沉默:“看见心爱之人受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不想让她看见。”
谢怀瑾实践着李军医的话,徐云一针扎下去,青年咬牙忍着疼痛,额头上冒着虚汗都没有叫出声。
屋内明明有三个人,却前所未有的安静。
细细听,甚至能听见银针扎入皮肉的声音。
徐云想着李军医刚才的话,又看着谢怀瑾的反应,想了想看向门口窗户上映出来的辞盈的影子。
一直等到黄昏,辞盈才等到那扇门开。
她向着里面的谢怀瑾看去,青年已经痛到昏迷了。
李军医从里面出来,同辞盈说“人老了,累了,明日再继续。”
非一日之功,辞盈明白,徐云缓慢跟着李军医出来,见到辞盈笑着说:“一下午我就学到不少东西,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两个人擅长的方面不一样,辞盈觉得徐云实在谦虚。
徐云不知怎么摸了摸辞盈的头,轻声说:“会好的,辞盈。”
辞盈望向屋内的昏迷的谢怀瑾,浓烈的草药香味从里面散出来,仆从进去将香炉里面燃的药香拿出来,再打开窗散一散屋里面的药气。
徐云宽慰了辞盈一句就离开了,等所有人都离开了,辞盈终于得以走进去。
她一路走到床边亲,坐下来,手轻轻顺了顺青年淌下的发丝。
肌肤苍白,如玉,病气萦绕在身体四处,辞盈安静地看着谢怀瑾,很轻地在他身边睡下来。
他们会有很多个明天。
天完全黑了之后,谢怀瑾才从醒过来,温热洒在他脖颈处的呼吸让他眼眸停了一下,不想吵醒辞盈,他就安静地看着她。
因祸得福,失明一段时间后,他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很敏感。
借着外面映进来的微微的光,他能看见辞盈朦胧的脸,因为很近,所以还能听见辞盈温热的呼吸声和隐隐的心跳。
他看辞盈睡了一会,想起什么缓慢抬手,摸了摸辞盈的脑袋。
辞盈睡得并不熟,这些日也没怎么睡好,刚醒的时候头很疼,青年冰凉的手适时地按着她的太阳穴,轻声道:“先起床吃饭,等会再好好睡觉。”
辞盈其实不饿,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借着昏暗看向谢怀瑾,轻声问了一句:“疼吗?”
谢怀瑾摇头:“不疼。”
辞盈小声嘀咕了一句“骗子”,手却诚实地将人抱紧。
......
后面几日都是如此,李军医从来不让辞盈看治疗谢怀瑾的画面,每每诊治时都让辞盈先出去,徐云日日都来,从第二日开始就承担了所有施针的工作。
李军医偶尔见到谢怀瑾忍耐的模样,就侧目看看窗外辞盈的身影,他其实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但流言哪里有自己眼睛看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