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页)

她虽许久未照过镜子了,但这段时日不仅能吃饱,还吃上肉了,原本凹陷进去的双颊都已经胀肉了。

自从来了城里后,也很少晒太阳了,应该也没先前那么黑了。

祁晟的目光从她微红的双唇缓缓往上移动,鼻尖,鼻梁,最后才与那一双眼睛对上。

朦胧的双眸,好像是覆着一池秋水,柔和漂亮。

陆鸢与他对视着,气氛有些怪,她视线微微躲闪,轻咳两声后,继续问:“怎么样,不难看吧?”

祁晟笑了笑:“不丑,很漂亮。”

陆鸢闻言,便转回视线给了他一记白眼。

“你这话就显假了。”

祁晟定定望着她的双眸,道:“眼睛很漂亮。”

陆鸢抬起手,抚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语声诧异:“你还能看清我的眼睛长什么样?”

祁晟:“虽然眼前还是像覆有一层薄雾,但也是能看得出来的。”

陆鸢听明白了。

他现在看见的她,是带着滤镜的。

都说近视的人看人,皮肤都是好的,像是有一层滤镜,看来祁晟也有。

祁晟手法生疏地给她沐发后,细细用帕子擦拭。

头发擦得半干后,陆鸢坐了起来,抬着烫伤的手,与他说:“你既然能看得更清楚了,那就能帮我包油条和打豆乳了。”

“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雨,而且油也得重新熬,今晚肯定是不能出摊的,歇两天后,咱们再继续出摊。”

祁晟点了点头,说:“你在旁边指点,我来做。”

陆鸢郁闷的心情也散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

祁晟问她:“不生气了?”

陆鸢看得开,说:“反正那一锅油,我原本就打算再用两回就换了,现在正好换了,还有那个锅,我原本也打算换个口子大一些的,一次能炸多几根油条的锅。”

“正好,现在都可以换新的了。”

祁晟端起水盆,说:“你倒是看得开。”

她睨了他一眼,说:“我不是一直都看得这么开吗?”

祁晟从躺在榻上,还昏迷不醒时,他就知道她性子乐观洒脱。

所以他才会觉得前后差别大。

不过,那又怎样?

他在意的时下她,而不是过去的她。

这一场雨,淅淅沥沥下到中午才停。

雨停后,祁晟便出去打水。

陆鸢小憩一会后,从屋子出来时,就看到祁晟在洗衣。

有他的,也有她的。

他给他洗衣没什么,就是这之前贴身衣物都是她自己洗的,现在盆里也有她的贴身衣物。

哪怕她脸皮再厚,现在也有点儿难为情。

两人都没说话,也没有眼神对视。

正是如此,但却也有种刻意的尴尬气氛,在两人的周围慢慢地蔓延开来。

祁晟面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可耳廓的绯红却是出卖了他。

祁晟自七八岁之后,身边亲近的妇人,只有他的祖母。但就是再怎么无知,也大概知道这寻常女子的贴身衣物,定然不像她穿的这样省料子。

以前虽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也没有遮掩,可先前他视物模糊,未曾留意过。

现下,祁晟只觉烫手得很。

把衣服晾到了檐下,二人都没提这事。

陆鸢手上的被油烫伤了,不能碰水,但身处岭南,一日不洗澡都难受得紧,所以让祁晟在澡间搭了根绳子,再把杌子放到澡间,把水盆放在上头。

这样,她就能一边挂着左手,一边洗澡。

祁晟晓得她有多爱干净,也就没劝她,而是她让他怎么弄,他就怎么就做。

忽然对调了被照顾的角色。

照顾的人适应得快,被照顾的人适应得也极快。

夜里。

因陆鸢怕祁晟会压到她的手,她便睡在了外头,手垂落在床外。

陆鸢的手背火辣辣,一阵一阵地疼,晚间就寝,难受得根本就睡不着。

祁晟:“很难受吗?”

陆鸢“嗯”了一声:“辣疼辣疼的。”

祁晟也没缓解的法子,只得与她说话:“睡不着,那就聊一聊?”

陆鸢问:“聊什么?”

祁晟想了想,问:“春花秋花为什么起这两个名字?”

陆鸢想了想,说:“春花是春天生的,秋花是秋天生的。”

祁晟闻言,笑道:“那若是冬日生的,是不是该叫冬花?”

陆鸢琢磨了一下,应:“还真有这个可能。”

祁晟又问:“有没有想过,给她们再取一个大名?”

陆鸢微微摇了头,说:“姓可以改,但名字还是继续用着。”

这两个名字,是她们娘给起的。

在苏丽娘的心里,花儿是漂亮的,是美好的。

在她们亲生父亲都嫌弃她们俩是闺女的时候,苏丽娘可从来都没有嫌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