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4/7页)

她只有小月亮一个好朋友,是她乖巧听话了十几年的人生里,对父母做出的最大一次叛逆。

哪怕爸妈觉得沈令月是个没有父母的怪小孩,成绩一般还不求上进,会影响燕宜的成绩,她也不肯听他们的话,只是从明面转到地下偷偷来往。

直到二人考上了同一座城市的大学,脱离了父母的掌控,燕宜才感觉到了真正的自由。

但她还是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兴趣。

除去上课、看书、做实验之后有限的空闲时间里,她只想和沈令月开视频打电话,听她眉飞色舞地讲最近看了什么小说,打了什么游戏,参加了哪些社团活动……

她只是听着,就好像自己也参与了一样。

如果没有这次匪夷所思的穿越,她想她会一辈子这样下去,一个人清清静静的生活就很好。

不过,有小月亮在身边叽叽喳喳,恐怕还是清静不了的。

算了,不想这些了。

就像她劝沈令月不要轻举妄动一样,燕宜很清楚她们必须嫁人,也只能嫁人。

假如一个二十五岁的姑娘没嫁人,大家会说她是没人要的老姑娘;

假如一个二十五岁的妇人死了丈夫,大家会说真可惜,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世人对待已婚和未婚的态度就是如此双标。

她们无法改变,只能去习惯,去适应。

燕宜在心里安慰自己:能合理合法地脱离周家那个泥潭已经很好了。

无论裴景翊对她怎样冷漠都无所谓。

她嫁进来是为了和沈令月天天在一起。

昌宁侯府前院,宾客满座,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裴景翊和裴景淮作为今天的两个新郎官,被一众亲友簇拥着挨桌敬酒,不知喝了多少杯。

裴景翊皮肤白,此时整张脸都泛起一层淡红,那双平日里淡漠自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桃花眼也染上了潋滟水光,看着便多了几分风流多情。

他喝了一杯酒,手腕一转示意杯底已空,刚要说话,眉头微蹙,身形不稳地摇晃了两下。

贴身小厮漱墨连忙上前搀扶,“公子,您今日已经喝太多了,小的扶您去那边坐下歇歇……”

话还没说完,裴景翊就被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推到一边。

“他不能喝,你们想敬酒的都冲我来!”

裴景淮手里拎着一个小酒坛子,仰起头吨吨吨喝了一大口,嘴角一抹,豪气冲天,“还有谁?”

“二公子海量啊!”

“来来,我敬你——”

办喜事就图个热闹,宾客们见裴景淮是个能喝的,纷纷起哄着上前灌酒。

一下子就把裴景翊晾在了一旁。

漱墨面露不忿。

二少爷怎么这样啊,今天明明是兄弟俩的喜宴,却显得他自个儿成了主角……

他替自家公子打抱不平,轻哼一声。

“他爱喝就让他喝去,公子,我去给您拿碗醒酒汤来。”

消息很快传到后院。

太夫人一听裴景淮自个儿跟客人喝的痛快,将兄长晾在一旁,顿时脸拉得老长,冲着儿媳阴阳怪气了一句。

“小二倒是好酒量,怪不得平时没少往那些酒楼里钻。孟氏,你是怎么教儿子的,连最基本的长幼尊卑都不分了吗?”

侯夫人孟婉茵连忙起身,“母亲,景淮绝无不敬兄长之意。他一定是,一定是怕大公子不胜酒力,误了今晚的良辰吉时,所以才替兄长挡酒……”

她本就不善言辞,几句话说的结结巴巴,急得脸色涨红,很是窘迫。

太夫人不依不饶:“你说小二是替哥哥挡酒?难道他今晚就不用洞房花烛了?”

孟婉茵支吾着说不出话,暗自埋怨儿子没心没肺。

那酒是什么好东西,非要喝,显着你了?

裴玉珍眸光微闪,劝住母亲,“娘,大喜的日子就别发火了,大嫂都是要当婆婆的人了,您也要给她在小辈面前留点体面。”

太夫人这才收了威风,依旧悻悻,“好像谁没当过婆婆似的。”

别以为自己有了儿媳妇,就能挺起腰杆摆谱了。

她还没死呢。

孟婉茵如坐针毡,过了一会儿借着更衣的借口离席,叫来祁妈妈。

“给两位少夫人的饭菜都送去了?她们可说了什么?”

祁妈妈脸色有些不好,“二少夫人自是不必说,千恩万谢的,毕竟是您亲儿媳妇嘛。可九思院那边……奴婢刚走没多远,就瞧见老太太身边的钱妈妈也拎着食盒进去了。”

孟婉茵叹了口气:“老太太一向偏心大公子,惦记着大孙媳妇也正常。”

“不过,二少夫人倒是问了一句。”祁妈妈又道,“她问奴婢送去的饭菜,是只给她送的,还是人人都有?”

孟婉茵顿觉头疼,早就听说周、沈两家的姑娘是互不顺眼的死对头,这才进门第一天,就要攀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