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情我愿(第5/7页)

暗卫这才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他,

“捉住一名刺客首领,人虽死了,身上却搜出这东西来。”

裴越接过那张纸条,这是一张小小的票据,上书“今收一千两,出八人”的字样,落款“桃花坞”三字篆印,裴越眼眸深眯,指尖轻轻在桌案敲打。

桃花坞的名讳裴越是听过的,是城南一处妓院,大约出入非达官贵人,所以在京城名声不显,由此可见,这个桃花坞很可能是打着妓院的旗号,私下做杀人的买卖。

只消查清楚近来什么人出入桃花坞,便能锁定目标。

“把尸身和物证交给齐俊良,让刑部去查。”

“是。”

不多时,另一名暗卫首领也赶回来,禀报了酒楼一事,“属下听声辨位,确认他在二楼西面第三间,可搜查时,里面什么都没有,挨个挨个审问过了,说是进去一位身着青白相间长衫的老者,属下将整个酒楼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这样一个人,可见此人极其狡猾,必是乔装打扮隐身其中,现如今兵马司已封锁酒楼,让所有人学着吹一口哨,甄选可疑目标……”

裴越素来心细如发,略一思索便提醒他,“他想要乔装得毫无痕迹,那么酒楼一定有同伙,再细细盘查,此外,也查一查这间酒楼的底细,看背后是什么人在经营……”

“再告知齐俊良,干脆将酒楼多封几日,那吹哨人行事不漏痕迹,未必不是一位重要人物,既然确定人在里头,那就一定不要放过,先锁着,且看有无人来打探消息,届时必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

一番布置下来,可见心思之缜密。

暗卫顿时叹服,“属下这就去一趟刑部。”

此间事了,裴越蓦地看了一眼铜漏,亥时二刻了,他忽然想起傍晚时分目色殷殷的明怡,不做犹豫,信步往后院去。及至穿堂,除了守门的婆子,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裴越也没在意,径直来到正院廊下。

付嬷嬷竟是不在,掀帘进东次间,屏风后的内室隐约有灯芒溢出,以为明怡在榻间,上前随手掀帘一望,被褥铺在床上,有睡过的痕迹,却不见明怡身影,

裴越顿生疑惑,四下一望,“夫人?”

将将从甬道闪身进浴室的明怡,听到这么一句,心突突一跳。

回得这样早?

明怡暗道不好,紧忙将身上的夜行衣,和里头一层小厮衣裳褪下,悉数绞在一处打个结,扔去暗黑的梁角,再环顾一周,见素日洗脸的木架上有一盆水,二话不说湿了帕子往面上一拂,将那易容的药灰给抹去。

而这个空档,那声“夫人”愈近,已在屏风外了。

“家……

明怡盯着屏风唤了一句,裴越一向极有风度,从不窥测她沐浴,是以听到声响,只立在屏风外便不动了,

“你怎么了?屋子里怎么没个伺候的人?”

明怡头上还束着男发,立即抽出簪子,一头墨发如瀑布般铺落,手法太快,不留神簪子撞在铜盆,碎成两半,继而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裴越听得一声叮当,只当明怡出了什么事,越屏风而入,

一抬头,四目相对。

明怡一身雪白的中衣洒落立在盆架旁,方才净过脸,鬓角发梢带着湿气,一双清透的眉眼好似被水洗刷过,格外幽亮明净,她定定看于他,解释道,

“我适才睡了一会儿,这厢醒来出恭,家主这是忙完了?”

裴越见她面颊水渍未干,逼近一步,肃声道,“脸上怎么湿得这样厉害?”

明怡哂然道,“做了个噩梦,吓出半身汗,方用帕子擦了擦。”

裴越却觉着她不大爱惜身子,“寒冬腊月的,怎能碰冷水?”

回到屋内,摇了铃铛,让下人进屋伺候,好在迷香已过,后院婆子得讯立即将温着的水提了几桶送进浴室。

长春堂的浴室极大,当中以竹屏作隔,裴越在东,明怡在西,各自花了些功夫收拾停当回屋。

两人并排坐在榻沿,用了同样的皂角,气息交织在一处,明怡实在口渴,恰才喝了几口,这会儿又倒了一盏,事情办的很顺利,心里也松快。

裴越请君入瓮,她便借力打力,想必不出两日便有结果。

裴越脱好鞋,打算上榻,余光从明怡身上掠过,视线里隐约划过一丝血色,目光登即移过去,只见明怡的耳珠似乎被什么划过,带出一条血痕。

“何时受伤了?”

明怡心蓦地一紧,搁下茶盏茫然问他,“哪儿?”

顺着他视线往脸庞抚去。

裴越盯着她伤处,蹙眉,“耳珠被划了下。”

明怡想起方才被青禾捎带进府,定是被树枝划伤了,面不改色解释道,“是吗?我毫无所觉,莫非方才看话本,被纸边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