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在神女面前谈道?

陶谦气得扯下来两根胡须。

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他要把家眷托付给陈昭,不能得罪陈昭,他要把家眷托付给陈昭,不能得罪她

“使君所言甚是。”陶谦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这下轮到陈昭诧异了,陈昭略一思索,“看来陶公有求于我?”

“老夫想要把家眷托付给使君。”陶谦也知道陈昭性子不爱拐弯抹角,干脆就把话挑明了。

“汝妻子,吾养之,陶公放心去吧。”陈昭打发陶谦。

陶谦唉声叹气,在陈昭再三催促下依依不舍离去。

离去之日,徐州士人大摆筵席,送行数里。

下邳相笮融拉着陶谦的衣袖,垂泪而哭:“徐州之太平,离不开陶公兢兢业业,陶公如今怎忍弃徐州而去?”

笮融与陶谦是同郡老乡,陶谦一直十分信任他,让他负责管理下邳、彭城等地的粮运等要务,颇有几分有福同享的意思。

笮融自己也深知离开了陶谦,无论换了谁都不可能再如此信任他,一直游说陶谦抗旨,留在徐州自立。

陶谦叹息,反握住笮融:“我已与陈熙宁交代好了徐州之事,想必看在老夫的薄面上,也不会苛待尔等。”

“只怕下官差事不保。”笮融哭的是他的差事,粮运可是个肥差,陈昭必定会把此等要务交给她的心腹。

陶谦亦有不忍,思索片刻,惦记着多年同乡情谊。

“也罢,老夫再写一封信,为尔美言几句。”

说罢,陶谦便登上马车,命人拿出笔墨素帛,匆忙之际潦草写了几句话,卷成小团塞入随身的锦囊中,将其递给笮融。

糜竺陈珪、曹豹等人亦依依不舍,多次挽留陶谦,直至夕阳升起,陶谦口干舌燥才无奈推拒。

“送至此处已足矣,诸位快回去吧。”陶谦虽应付了大半日,面色却十分红润。

离任能得旧属十里相送,足以见他多年为官仁厚了。

夯土城垣在斜阳中泛着赭红,城头褪色的”陶”字旌旗半卷,一侧“昭明”大旗则鲜艳无比。

当最后一缕夕照染红车顶皂幔,陶谦最后遥遥望了彭城城池一眼,搀扶着竹杖登上马车,牛革鞮在黄土官道上拖出长长的痕迹,渐渐没入暮色中的琅琊道。

曹豹见陶谦走了,不屑撇撇嘴角。

“胆小如鼠的老匹夫。”

他劝了几次,好说歹说,这老货就是不敢对抗陈昭。

“你这脾气日后可要克制些,咱们这位新任使君可不像陶公那般好性子。”糜竺路过曹豹身侧,低声提醒了一句。

曹豹用鼻腔哼了一声,并没搭理糜竺。

这家伙行商,换了个徐州牧对他自然没什么影响,站着说话不腰疼。

越想曹豹越烦躁。陈昭武将出身,麾下又有一帮能征善战的将领,陈昭必定不会把徐州军事大权留给他这个外人。

难道他堂堂彭城曹氏还要听命于一群小儿辈吗?

彭城新建造的州府,院中刚移栽过来的树还没长叶,府邸内外都站满了披甲执刀的精锐昭明军士卒。

听完探子禀告,陈昭笑了一声:“陶谦的确受徐州士人爱戴,一送行就是一整日,辰时动身,申时马车后轮都还没出彭城。”

“倒显得我这个现任州牧不受欢迎了。”陈昭十指交叉抵在案上,语气平淡。

对陶谦依依不舍?

这些人对陶谦还没王允对大汉忠诚,别看王允混账事做了一堆,可起码也只是能力和性格问题,叛军打到长安的时候,王允是真死在了长安。

曹操屠徐州之时,这些人可没有一个站出来赴死。

让她想想,糜竺最爱刘备,嫁了妹妹又送钱送人;陈登最爱曹操,明知曹操屠了徐州,还在曹操麾下当大魏忠臣;曹豹投靠吕布,帮吕布夺徐州至于笮融,借着陶谦信任没少靠运粮敛财,出了事跑得比谁都快。

“先拿谁开刀呢?”陈昭有些忧愁。

杀一批,用一批,打压一批。杀鸡儆猴,这只鸡可不好挑。

找不出来目标,陈昭干脆派人去把蔡文姬喊了过来。

蔡琰听到陈昭召唤,心中已经有了思量,抱上这月余时间暗中收集的案卷,直奔陈昭书房。

“这段时日委屈了文姬,要和这些家伙虚以委蛇。”陈昭接过这厚厚一摞案卷。

蔡琰微微一笑:“主公还真想岔了。这些人做事霸道惯了,丝毫不加掩饰,收集证据根本没花多少工夫。”

自陈昭拿到了任命她为徐州牧的旨意,她就立刻给蔡琰写信,命她先到徐州担任别驾。

明面上是陈昭为了方便同时管理青徐二州,故意将徐州州治迁至彭城,派蔡琰先到彭城修建州牧府邸,实则私下还给蔡琰派了其他任务。

青州虽也有士族,可先有连年干旱和瘟疫,后有黄巾肆虐屠杀,能跑的大士族都跑路了。陈昭在青州收拾起来也不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