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页)

这时候他总是微皱着眉,掀开被子的动作会重上几分,但是尽管如此,郑伯提了几次要将鸟窝移走,裴鹤京都没让。

陶西右心里热热的,他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那么一点点,裴鹤京的角,是软的,并不是冷冰冰。

小高最近到是冷得不行,主要是他发现自家老板最近好像有点赖床了,以往每天都雷打不动八点准时上车的人,现在有时八点十几,偶尔快八点半才到。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小高的错觉,裴鹤京早上的脸色也不再像曾经一样凝着冰碴似的,任谁多看两眼都会被那股冷气压刺得缩回目光。

老板最近心情不错?小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肯定是老板家里的那个小妲己,勾的君王心情愉悦,都不想起床了!

其实陶西右也很惊讶,从第一次之后,裴鹤京就把每天起床的闹钟改成了七点二十分,像是真的体会到了贪睡的舒爽。

都是好现象,陶西右自信起来,开始让自己越来越多地插入裴鹤京的生活里。

晚上会在他工作时送水果,偶尔大胆点还敢在他揉眉心时跑过去给他捏肩,半夜起来上完厕所还会自以为贴心地给他掖原本盖得好好的被子……

裴鹤京往往皱眉,但未曾明确拒绝。

这像是一个鼓励的信号灯,陶西右干得越发卖力。

本来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静的、循循渐进地过下去。

直到有一天,又迎来了一月一次的“聚餐”日,而裴瑄最近得了重感冒,坐了一会儿身体实在不适,被佣人搀扶着去休息,晚餐也没来吃。

陶西右坐在裴鹤京身旁,桌子上坐了好些人,菜还没上齐,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聊着生意上的事。

“诶,鹤京,最近和宇环的那个项目听说出了点问题?”裴元脸上挂着笑,像是关心,“需要帮忙的话记得跟哥说,最近刚好也闲得慌。”

“不劳大哥费心。”裴鹤京淡淡地回答一句,既不补充细节,也懒得搭理裴元的小心思。

“兄弟间要团结。”这时对面一个中年男人把玩着大拇指上的帝王绿扳指,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鹤京啊,多让哥哥帮你,不是坏事。”

裴鹤京扫了对方一眼,垂下目光去饮了一口茶,不做应答。

陶西右倒是盯着对方多看了两秒,这人是裴鹤京的二叔裴宁德,听张玉说这人可不是善茬,野心勃勃,一直伙同儿子在暗中和裴鹤京较劲,试图分个高低。

裴鹤京话少,且裴家讲究长幼尊卑,因此对方的种种行径裴鹤京一概无视,通常不做回应。可正因如此,裴宁德仗着长辈的身份,时常端得高高在上的模样,说这说那的。

这不,裴鹤京不接他的话,裴宁德察觉到陶西右的视线便冲他发难,“小子,你待在裴家这么久,家里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吧?可要好好伺候我们鹤京,他高兴了,随手丢点肉都够你们一家子趴着享用了。”

即使裴家人很多都看不上陶西右,但是除了裴元和裴沙川时不时阴阳两句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表现得过分明显。

这是第一次,当着一桌子的人的面,陶西右被人赤裸裸地羞辱。

他的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裴宁德那些话反复地在他脑海里响起,像被人按在碎玻璃上摩擦一般难受。

他很想一拳头飞过去,说他什么都可以,凭什么要带上他的家人?

但是不行,陶西右用余光瞟了一眼裴鹤京,对面的人是长辈,不能轻易动到长辈的头上去,不然会让裴鹤京难做。

一切只在两秒之间,裴宁德又继续看向裴鹤京,“平常也要注意安全嘛,听说你之前还亲自收拾了一个混混……”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裴宁德挑了下眉,笑得更开,“年轻人嘛,总是冲动,讲究个性,但是有时候有些代价是沉重的。就像你父亲,当初我就说那个港口不要做,怎么劝他都不听,要是听我的,又何至于英年早逝?”

此话一出,众人的呼吸声像被按了静音键,偌大的餐厅里只有佣人上菜时盘子和桌面接触发出的轻微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裴鹤京和裴宁德之间游移,裴宁德早就不爽老爷子未来要将裴家交给裴鹤京的事人尽皆知,这几年来没少做动作,老爷子只好补偿了他许多,想以此达到平衡,但显然效果甚微。

在豪门,亲情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大家都在屏住呼吸等着看裴鹤京会有什么反应,这是自他回国以来,裴宁德第一次在桌面上下他面子,踩他痛处。

如果裴鹤京依旧冷处理,以后怕是裴宁德只会越来越嚣张。

那些人的目光像是冷刀子,即使插向的人不是自己,陶西右还是痛到眼皮狂跳。